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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来,望向她:「那一刻的情绪任何人都无法理解。」
就像涌动火山即将爆发时,岩浆滚烫流出,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那眼神太过直白,眼底将要溢满的情愫将云栀灼烧,在不断升高的温度下,云栀呼吸暂顿,「嗡」的一声,她整个人一颤,心脏像是被人拿绳勒紧,跳动都缓了起来。
「我其实有想过我们之间再次重逢的场景,街角,宴会,甚至在对方的婚宴上……」
可郁柏泽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重逢会是在一个如此平常的夜晚,平常到仿佛这七年间两人从未分开。
混沌大脑开始变得清晰,耳膜找回遗失的心跳声,云栀回想这一天如此反常的郁柏泽,此刻才惊觉是为何。
霎时柠檬炸裂,一颗心脏被人攥到手里揉搓着,云栀双眼开始模糊,如今她已知晓那句「早安」对郁柏泽的意义是如此重大。
「郁……」云栀往前两步,握住郁柏泽一只手,交握的瞬间,她被郁柏泽一把拽进怀里紧紧抱着。
接着颈间热气喷薄,带着哭腔,她听到郁柏泽说:「你走的那天,其实我有去送你,我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你,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颈窝有了湿意,他呼吸烫得云栀一缩。
「可是……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郁柏泽哭腔彻底染出,双手紧紧抱着云栀,好似想将她融进自己骨血,再也不分开:「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我什么都不能做,就连把你留下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留下,没有人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栀栀,没有人……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不去爱你,没有任何人。」
所以,所以。
在每个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反反覆覆爱上你,无穷无尽思念你。
抱着她,郁柏泽将心底埋藏七年的委屈尽数吐出,一字一句都带着对她七年前义无反顾离开的「控诉」,像是鸟儿归巢时,将一身铠甲卸下,剖白伤痕累累的内里。
原来这七年,谁都没能善终。
听到他的自白,蓄满眼底的眼泪也决堤奔流,云栀忽而想起方才做的那个梦,她哽咽出声:「可我……可我骗了你,我不知道如果一段感情里如果存在欺骗,是否还能走得远。」
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将那道沟壑填满,郁柏泽,我爱你,可我真的太胆小,太无措了,我害怕发生的事情,我只能这样做。」
七年间,云栀不止一次想过,倘若没有后来那些事,她和郁柏泽是否能得个善终,是否能有个完满结局。
想了无数种结果,可她忘了,这世上并没有如果发生,「如果」这两个字太过飘渺,她想抓都抓不住。
夜沉沉,月亮都暗淡几分,一隅天地昏暗无比,两只受伤小鸟紧紧抱在一起,互相依偎,等着天光乍泄时的那一缕光打在身上。
被泪水堙没,云栀双手死死环着郁柏泽脖颈,小脸埋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到嘴边的也都只化作三个字:「我爱你。」
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但你相信,从此山高路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怕前路漫漫,暴雨升腾。
时间流逝,墙上时钟嘀嗒作响。
或许是哭得累了,云栀渐渐止住哭泣,可双手仍旧环着郁柏泽宽厚臂膀,仿佛是在恐惧梦境中的结局在此刻上演。
郁柏泽抱着她,轻拍着。
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艰辛,郁柏泽知晓云栀所有难处,可他也不再是当初那懵懂无知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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