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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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婴15（第1页）

这一夜老钟睡的极好，第二日去买了一推黄纸在家里拿着耙子和铁锨再次去到山坡上。

老钟在林子外将纸都烧掉，希望今天可以找到她们。顺着昨天的路一直走到那片林子，老钟准备将整片林子都找一遍。

老钟在最下面挖了一个坑，拿起耙子将林子里的叶子都一点一点地抱进坑内点火烧掉。林子露出片片黄土，老钟拿出铁锨层一层的将土面挖开，小心翼翼地找着，一棵一棵树小心的挖着。慢慢的挖到了一棵小树，小树的树根里明显的裹着什么东西，老钟用力的将那棵小树连根挖起，用棍子将上面的土拨掉，慢慢的露出白色的骨头，老钟怕棍子会将骨头弄坏，把树放在地上树根放在自己的腿上，那手一点一点的将树根弄开，这时才看清树根里裹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头骨，眼眶里满是泥土，偶尔还可以在泥土中看见有蚯蚓在蠕动。

老钟将身上的衣服平铺在地上，把骨头轻轻的放下，拿起小树苗再次给栽进土里。

一天过的很快，眼见着太阳马上就落山了，还有一棵树没有找了希望可以找到她们吧，老钟更加卖力的将铁锨插入地下带出大片的黄土，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片林子已经被老钟从里到外的挖着找了一遍，看来是找不到了。

老钟将东西收好，那块骨头紧紧的抱在怀里，向山下走去。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乌云将天空遮住，一阵阵电闪雷鸣，不多时便下起大雨。老钟也不急就这样慢慢的走在雨里，怀里的衣服被雨水侵湿从里面流出发黄的泥水滴滴的掉入地面和雨水混在一起。

老钟此刻心里很是烦躁，一切的源头都起源于自己，现在自己连孩子的尸骨都找不到，想到妻子死前那绝望的眼神，她也是在埋怨自己吧。埋怨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本事。如果当初自己像个男人一样，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绝望的跪在雨水中，任雨水和泥水将自己打湿，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眼眶，滴入衣服上。在雨水中谁也没有看到老钟流出的泪水掉在怀里的白骨上被白骨慢慢的吸收进去，每吸收一滴眼泪那头骨就变得干净一些。

老钟不知道自己在雨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自己自己怀中抱着很重要的东西，回到家的老钟衣服也没有换抱者那头骨靠着炕上睡了过去。

在梦里，老钟梦见自己的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大约8岁左右的样子，甜甜的叫着自己爸爸，女孩子的声音很甜很甜。老钟紧紧的将那女娃娃抱着，这时那女娃娃发出痛苦的哭声，老钟低下头看见那女娃娃身上的肉再一块一块的往下掉，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老钟依旧不放手的抱着那堆白骨，大喊道：“不要，不要啊。”捡起地上的碎揉一片一片的贴在尸骨上，再老钟的眼里似乎只要把所有的肉都拼回去，那个孩子就可以回来。不停歇的捡着，贴着，老钟像个机械木偶一般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终于老钟将地上的碎肉都贴在了上面可是那个尸骨依旧是尸骨，这时从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你想救她吗？那你把你的心给她吧，她有了心便可以活了。”

老钟连一刻犹豫都没有，从地上拿出那女孩的手骨，对着自己的胸膛插了进去，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面前的尸骨，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那颗冰冷的心。老钟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手里依旧紧紧的握着那一截手骨，眼睛也慢慢的合上了。

老钟闭上眼睛没有看到身后跑来一个女孩，和自己抱着的那女娃模样一般无二，只是年龄比她大了一些，那女娃来到老钟面前将那只手骨从老钟的身体里拿出来对着地上的尸骨说道：“小五，我们走吧，爸爸还是爱我们的你看他把心都给了你，欠我们的一条命早已经还了。”

那女娃话音刚落，只见地上的那堆骨头碎肉，合着地上的鲜血慢慢的幻化成人形，只是比先前的自己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多了几分笑容。女娃笑着说道：“姐姐，我知道，可是我想妈妈了。”

此刻两个女娃都变得沉默了，也许此刻沉默是最好的吧。

老钟这一夜有时醒着有时睡着，自己早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有时会看见年轻的妻子在家里的树下喊着自己，有时会看见院子里自己的孩子在跑跑闹闹，会挣着抢着让自己抱她们，偶尔也会看见她们互相打架，老钟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一切都那么美好，梦里面春季和妻子领着一堆娃娃去下地干活，夏季会领着她们去河里抓鱼，秋季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新采的水果，粮食，冬季下雪了可以一家人堆各种各样的雪人，可是梦始终是梦是会醒的。

这一夜雨水下的极大，而老钟似乎是明白了许多也失去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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