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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有这么成熟的二手市场,为什么还要去找代购呢?有时候女人买的是专卖店的仪式感,那种特殊的服务,二手店带来了对真假的疑惑,但也带来了价格的折扣。一只包在专卖店里,连配货带前置消费,或许要二十多万才能到手,在二手店则只要七八万,几乎是回归了真实标价,伴随着的只有微乎其微的使用感,如果没有天天活在镁光灯下,其实这是相当划算的买卖。
但总还有那么些人,又想要新包那十全十美,所有塑料膜都由自己一手揭开的特殊感受,又想鸡贼地避过专卖店设置的层层门槛,就如同cecilia,她绝对有钱买下一只稀有色的h家包,但却不愿积累自己的消费记录。
这就催生了代购这行业,其实说穿了就是拼单,把大量订单集中在一个人名下,对于买基础款bkc的玩家来说,从她这里购买要比从专卖店买稍微划算一些,色系、皮质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而非sa抱出什么买什么,且省了一开始买入门包款和配饰的花费,而稀有色买家也可以直接省掉前序的大量台阶,直接用原价的2-3倍拿到稀有色和稀有皮,这其中给代购留出了很充足的利润空间,但对买家来说,依然是划算的。
这种代购,往往和sa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互为腹心,很多sa的男友、闺蜜都是做这个的,每次购买都能给到小票甚至是购物视频,货也的确不假——如果你是行家的话。金曼曼在晚奢堂上班,此前自然也听过不少都市传说,小杨自然也和几个代购有联系,这是大家都难免的,但她没想到小杨也下水杀猪了。
是的,行话就把一包多售的情况直接地叫做杀猪,代购杀的就是ceci这种乡巴佬的猪,不过在国内直接杀的还是较少见,这种情况一般都发生在海外代购,甚至还有传说,有些大代购会直接找h家的工匠做外单,师傅是一样的,手艺是一样的,皮料和五金都是一样的,连店员都分不出真假,买到一个稀有皮包包之后,托辞海关太严,推迟发货,立刻找师傅做一个一样的,转头卖给另一个顾客。
为了做得隐秘,代购之间还经常会彼此合作,西班牙代购a拿到真包之后,意大利代购b过一个月再卖给傻猪,这个‘猪’要土,外语也不能太好,但又要有钱、轻信……怎么看cecilia都太符合,也难怪小杨这样讲。金曼曼不知道她是纯粹开玩笑还是真有心试探,但她不能惹怒小杨,让ceci的买包之旅平添波折,她说,“你最近缺钱吗?我借你,人家是本地人,嫁给本市名流,搞这套被她亲戚看出来了要结仇的。”
“戆头,侬哪能晓得人家亲戚身上的包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也是找代购拿的假货呢?土人亲戚也土,土成一堆才正常。”小杨揶揄地讲,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胆子要大点,晓得伐,这些有钱人,很傻的,尤其是她这种,靠脸上位的,不骗她骗谁?那些职场高管,一年才来买一个的,看得死紧,穷酸得要命,仪式感半点不能亏她们的,那种骗不了骗不了,只能哄哄这样的搞口饭吃。”
她嗤地拉长音笑了,画得很完美的眼睛冲金曼曼睐了睐,很有些精明的风情,“反正招呼么和你打过了,你不想发财也随你,到时候不要怪我挖你墙角哦。”
这才是小杨的重点,cecilia这种女人会很信任她的引路人小姐妹,如果金曼曼在旁适时道破这些套路,小杨是很难得逞的,金曼曼说,“知道了啦,她要问我,我不会出卖你的。”至于该怎么提醒又不至于落了话柄,她心里有数。
小杨今日收获颇丰,心情大好,又觉得给金曼曼的好处还是少了点,“给你发点红包好伐?”
金曼曼摇头说,“不要了,留有金钱往来,说不清的,你不也不敢在微信上聊这些。”
的确,和配货有关的话,都不能直接说,只能婉转暗示,至少不能留有可以截屏的痕迹,这也是为何小杨要和她们见面聊,见面时说的话,说完也就没了,微信证据却可以留存永久。
小杨她们都受过相关的培训和提醒,见金曼曼胆子实在小,只能算了,问了下她为何会和ceci扯上关系,也放心,“那你履行完合同和她就没联系了呀,可以的,这样赚一笔也还好的,虽然钱么不多,但你指望是有的,不在眼前这点小钱。”
什么指望?嫁个能给金曼曼买包的男人就是指望,小杨这个人尖酸到骨子里,“那些拉着男人来买包,‘老婆最近很辛苦,就当奖励你’的小娇妻,有几个比得上你长得好?还不是个个幸福得冒泡,身边的男人妖魔鬼怪一样,脸上油刮下来可以炒菜,肚子里的么炼出来大概十斤八斤有的,这里一只表,写着‘我有钱’,那里一双鞋,写着‘我老有钱额’,身边这个太太更了不起,满脸写着‘我有钱,我二婚,我老成功额’。”
小杨这个人是有毒的好笑,有毒——但真的很好笑,金曼曼想到她见识过的那一百万个油腻已婚有钱男,被她逗得直笑,“你听说过那个理论吗,老男人的花瓶太太、名表和名车,其实都是在对失去的青春进行无奈的挽回和致敬。”
小杨秒懂,“你直说就好了么,硬不起来的男人才需要梆硬的车和整得满脸水光针的老婆。”
“所以你刚的话也可以翻译成……”金曼曼拖长声音,在手上指了一下,抿着嘴憋笑,又去指脚,眼珠转着指身边空虚的位置。
两个女孩子话音压得很低,和小老鼠一样咯吱咯吱捂着笑,小杨笑得快喘不上气,帮她说出声,“我很硬,我很硬,我太太证明我真的很硬。”
金曼曼知道小杨喜欢和她玩,就是因为她们俩幽默点差不多,她们都有点无用的刻薄,只是小杨表现得更明显。她一边用力抿嘴忍笑,一边抬起头去寻找客户的身影,“小点声小点声——她应该要……”
ceci芳踪未现,她的眼神却凝聚在柱子后隔桌男客侧脸上,在小杨小小声的‘硬硬硬’中,金曼曼的笑容缓缓僵住,浮现出濒死般的尴尬,她有种感觉,自己距离社会性死亡只差一步。
“林、林先生好。”
她的声音不大,而林阳立刻转头对她含笑点头,“金小姐。”
他脸上并未浮现出任何意外,这是金曼曼的裹尸布:林阳绝对听到了,而且也一直在听。
隔桌有客,而且认识金曼曼,哪怕没有听全也是相当社死的,小杨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她脸上的表情让金曼曼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林阳或许就是这家专卖店的大客户,常陪女伴来消费,他们彼此是认得的。
而抛开她们刚才开的那个刻薄的玩笑,林阳刚才听到的是这样的对话:小杨隐晦地表示自己之后想要骗ceci的钱,金曼曼,不管她到底如何想,也表达了自己不干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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