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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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现实（第1页）

我缓缓地打开厨房里对外的窗户，给闷了一晚上的屋子里送进来一些新鲜地空气----尽管这空气满是腥臭味，但我已经习惯了，甚至有时候我有一种错觉：这才是空气本来的味道……

没有水，没有电，除了雨声和那些丧尸的低吼，也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整个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孤单和空虚。我看着窗外那些行尸走肉发了一会呆，才顾得上感觉自己有些饿了。

抓过平底锅搁在液化气灶上，扛过前久外出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桶纯净水，往锅里倒了一些，弯腰拧开了液化气罐的阀门，点着了火，又呆了一会儿，看水烧得差不多了，拿起旁边的面袋，往里看了看，把剩下不多的一点面粉全倒进锅里，熬了浓浓的一锅面汤---没有味道，但这样的世界里还能奢求什么呢？能吃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最后一点食物已经没有了，虽然极不情愿，但我又得再次回到外面那个亡者的世界中去。一面喝着面汤，我一面尽量的回忆着外面那些以前的小卖铺，杂货店，什么地方还有能让我活下去的东西。

我所居住的这一片区域处在城市的东南角，是城市跟外围乡镇的结合区域，全是大片大片私建加上村里统建的民房，房多了本地人住不完就往外招租，因为房租比起市中心那些商品房要便宜得多，很多外来打工的人都选择了这里。十几年积累下来，原本只有一万左右本地人口的城中村也住了几万人。

人多了做买卖的就多，几乎每隔五六十米就有人开着小卖铺，这也是灾难爆发后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还能支持这几个月的主要原因---整个城市近一百万人口，幸存下来当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只是平时都藏得很深，相互见不到，应该说能活到现在的人未必就希望见到活人，那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还好灾难爆发的时候绝大分部人都往北边跑了，城市北边是过境公路，这个城市唯一的出入口。要不然现在外面留下了几万丧尸的话，想想都头皮发麻，更别提还要出去找吃的了。

我在这里住了三年多，那些纵横交错的巷道还有犄角旮旯都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也是我几次能死里逃生的关键原因。喝完面汤的同时，我忽然想起在我住的地方的西北方，直线距离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大一些的小卖铺---或者说是一个小型的超市，那个方向我还没去过，不知道是否还能留下些什么，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继续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我起身抓起早先丢在一边的那几块窄木板，用布条紧紧地缠在了两只手臂和两条腿上，这样做是为了万一被丧尸扑倒的情况下，可以把缠了木板的四肢塞到丧尸的嘴里争取一些时间。那些没有智力的蠢货只知道吃，什么东西都是放到嘴里就咬，至少，木板它们还是咬不动的。

绑好木板，我走到楼门前，拾起地上那个巨大的旅行背包，思索着往里塞了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一切收拾停当，我看着楼门喘了几口大气，双手用力地拍了几下脑门，打开门走了出去。

雨从来都是很烦人的，但这样的世界里雨却是可以救命的，它能掩盖我的一部分气味还有行动时的声响。我一直顺着墙角按原先脑中想好的路线慢慢地向既定的方向移动，每一次抬脚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是用生命在行走，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个拐角会不会突然扑来一只丧尸咬断你的脖子……

路上那些游荡的行尸走肉，能避过地我都尽量小心地绕过去，实在是挡在必经之路上且数量不超过两只的丧尸，我才会用最快的速度把匕首插进它们的脑袋里，如果数量超过了两只，我也只能考虑绕路。我不是超人，也没有什么异能，同时对抗超过两只的丧尸，等待我的结局只能是永垂不朽……

直线距离三四百米的路程，实际上在各种巷道里穿来插去需要走六七百米，我又不能奔跑，除非我想跟丧尸们玩开火车……不过今天还算顺利，前后杀了三只挡路的丧尸，左绕右绕躲躲藏藏地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将近四十分钟后，我总算来到目的地。

小超市的玻璃推拉门开着一半，在确定了周围安全的前提下，我探头往里看去，这是一个用两幢民房的一楼拼起来的空间，估计大小在二百平米左右，由于只有我这一边有门，这样的天气光线只能最多照到里面一半的面积，再往里就是黑沉沉的看不清楚。外面的货架已经全部被搬空了，不知道深处还会不会剩下点什么。

我不敢贸然地进去，侧着脑袋扒着耳朵仔细地听了一会儿，里面像是有一些动静，不大，不知道是什么。我心里衡量了一下利弊，还是决定冒险进去看一看，毕竟离开了这里到别的地方也不见得就能轻松地找到生存的物资。

我放下背上的背包，打开翻了翻，找出一根很细的铁丝，抬头看了看两边门框，想找一些凸起的地方：比如说挂牌子的螺丝之类的，商店的门口这样的地方很多，并不难找。我比对着自己的身高，按着大概脖子的位置，把铁丝拉紧拴在了两边门框上，又拉了拉中间，还算牢固，颇满意地点了点头，抓过背包，低身从铁丝下朝小超市里钻了进去。

才进到里面，我就听见黑暗中左边的一些动静大了起来，八成是丧尸。我赶紧掏出匕首，身子往进来的方向退了一些，准备攻击里面的东西，同时也准备逃跑。只是等了一会儿，除了刚才听到的那些类似抓墙的声音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我大着胆子往里走了几步，昏暗中看见左边尽头的墙角处好像坐着个人----或者是一只丧尸，他的手不停地挠着地面，好像身下段没有腿。可以确定是一只丧尸了，要是人这样早死了。

我环视了一眼四周，在暂时确定没有其他丧尸的情况下，向坐在地上的那位又靠近了一些，这时看得清楚，这只丧尸腐烂的脸上没有鼻子也没有下巴，难怪刚才我在外面听不见那种固有的撕吼声。它的双腿齐着盆骨的位置不见了，肚子胀得像是个快要爆炸的大号气球。我实在不知道这位是如何弄成这个样子的，但基本可以肯定对我构不成威胁，于是把匕首别回腰上，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还好老天不负有心人，顺着眼光的游移，我总算看到右边一个角落的货架上还摆放着为数不算少的一些速食类的食物，一些有色的饮料还有矿泉水，饮料放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变质了，虽然瓶装的矿泉水也会变质，但至少没那么厉害。

让我有些惊喜的是，最下面一层台板上还搁着一袋二十五公斤装的大米。这实在是好东西，只要有水有火，这么一袋米省着点够我吃上两个多月。这袋米中间破了个口子，漏出来不少，不过这里还算干燥，应该没有霉变。

看着这么些东西，我忽然觉得好像是有人把这些物资集中在了一起，因为这些东西在平常的超市里属于各种分类，是不会摆在一起出售的，不过现在谁还会仔细去想这些呢。我提着旅行包走了过去，正准备把这些东西都放进包里，忽然看见，架子的右边灰灰暗暗的好像还有道门……

那门是齐着墙面装在墙上的，昏暗中如果没走这么近的话还真不容易察觉。看这格局，门后应该是小型的临时仓库，我再靠近了一些，发现门把手上被人用铁线绑住了，这架势像是锁住了什么在里面。我小心地贴在门上听了一下，头皮一阵发麻……

里面“呼呼……嚓嚓……”的一阵响动和低吼，至少锁了五六只丧尸，这时候大概是因为我靠得太近，嗅到了我的气味，更是一阵骚动，向门旁挤了过来。我吓得赶紧退后了一些，心里盼望着这门能够撑住，让我把物资装好带回去，毕竟现在很难一次性找到这么多的东西了。

手脚麻利地把货架上的东西全扫进了包里，连那些有色的饮料也一股脑裹了进去，现在没有时间精挑细选，蹲下身子把下面的米袋也放了进去，漏在地上的那些管不了了，我现在只想尽快地离开。弄好以后我拉上包口，起身提起包准备走的时候，没想到旅行包的一个带扣卡在了货架的边角上，被我猛地一提，整个货架“哗啦啦……”地散在了地上。

动静太大，我感觉从头到脚全麻了，那门后面的群尸也炸了锅，可能因为它们在里面长时间的碰撞导致门轴已经松了，这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整扇门倒在了地上，黑压压的不知道多少丧尸挤了出来。

我放下旅行包转身就跑，东西可以以后来拿，这种时候只要稍微的迟疑我马上就会撕的粉碎！钻过门口架好的铁丝，我向对面的巷道跑了进去，一面跑一面回头看着。丧尸虽然生命力顽强，但身体本身已经变得非常腐朽，再加上这些怪物没有智力，只会一个劲地往前，我看见第一个出来的丧尸脖子挂在我拴好的铁丝上，往前动了几下，就被铁丝割断了脖子，头颅掉在一边，身体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缓缓地倒在地上。

看着自己陷阱布的成功，我也没有了开始时的惊慌，慢了下来继续看着，第二个只丧尸到门外的时候也已经是身首分离了。可惜那铁丝始终不是拴地太好，在第三只丧尸的头颅就快落地的时候，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铁丝也崩到了地上。这时候能看得清楚了，后面还有五只完好无损的丧尸，我还是只能接着跑，哪知道一转身，一股腐臭已经扑到了面前，两排脏黑的牙齿往我的喉咙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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