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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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第1页）

宁步尘没有回答，她注视着叶星，在&nj;这短暂的停顿里，直白地看着她那件被血染红、不属于她的外&nj;衣，以及她手臂上大&nj;大&nj;小&nj;小&nj;的划痕。最终，她目光移回她的双眼，侧脸那道被面具刮破的伤口已经止血，留下一条难以忽视地深色的血痂。

她沉默地观察着叶星身上暴露出的弱点，心底迅速计算着能杀死对方的把&nj;握。

&ldo;你可以得到你应有的一切奖赏。如果世子完成了多年的谋划，到那个时候你得到的东西远比你想象得更多。&rdo;

叶星继续向前走，后方人群混杂的声音被挡在&nj;尸堆外&nj;，这里只有血液的腥气和微弱的风声。她跨过&nj;脚下开始腐烂的尸体，接着说：&ldo;我们就一直保守着这个无关紧要的秘密，就当它是早已化险为夷的插曲而已。&rdo;

宁步尘没有动，她压根就无路可逃，她看着叶星走到自己面前，这一刹那，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她在&nj;替龙潭镖局清理尸体和残局时，那次毫无交谈的擦肩。她看着叶星身后那几具倒在&nj;屋中的尸体，而叶星则望着她背后那扇敞开的府门。月光将两人的侧影映得一暗一明，像是永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此时此刻，她听到叶星轻声说：&ldo;遗忘和掩藏，不是我们一直擅长的事吗？&rdo;

宁步尘眯起眼睛，抬剑的手微微一动。

&ldo;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何必耗费在&nj;两败俱伤的杀戮上。&rdo;叶星说：&ldo;这只是仓促研制出来的解药。当你开始出现毒发症状时，它就没用了。&rdo;

&ldo;你就算此时能瞒过&nj;世子，日后世子也必定会对你有所忌惮。你以为你能瞒世子多久？&rdo;宁步尘看着叶星，&ldo;你真正的目的是什&nj;么？&rdo;

&ldo;眼前的死局都&nj;快躲不开了，哪有工夫去管以后会发生什&nj;么。&rdo;叶星轻哂一声，走过&nj;宁步尘，转眼扫向那一侧被钉死的窗户，&ldo;至于目的……&rdo;她说，&ldo;和你一样，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仅此而已。&rdo;

宁步尘听着她模棱两可的回答，没有说话&nj;。

&ldo;所以，你的决定是什&nj;么？&rdo;

。

&ldo;对于两位来说，这其实是个正确的选择。&rdo;

宴知洲望着窗外&nj;那几道厮杀的身影。干冷的日光随着云层的翻涌铺照而下，勾勒出他那俊秀出尘的侧影。贺兰图紧盯着他，他的嘴角在&nj;说话&nj;间自然而然地微微牵起，露出不经意的笑&nj;容，像是皇城里那种&nj;哪怕遇到阴沟里以行窃为生的乞丐，也依旧会以礼相待的贵公子。

但那只是恶鬼用来伪装的面具。

他微微转过&nj;脸，继续说：&ldo;虽然并不完美，但两位如今至少保住了性命。你们拼命至此，不就是为了好好活着吗？放心，我会遵守约定，等事情结束后，两位会活着离开这里。&rdo;

图坤狼狈地跌坐在&nj;墙边，粗重喘息着。贺兰图正用布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帮他止血。她垂着眸，长睫挡住了眼中的情绪，低声说：&ldo;……这客栈之内的目之所及，皆是世子手中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么？世子手下的那些人也因此而丧命，等这一切都&nj;结束了，哪怕世子得到秘宝，难道只靠那几个人，世子就能成功带着狼群冲进皇城吗？&rdo;

&ldo;北漠商队的本家已经在&nj;多年前就迁到皇城了吧。&rdo;宴知洲并没有直接回答，只笑&nj;言：&ldo;说不定到时候你可以亲眼去见证那个结果。&rdo;

&ldo;你真正想要的并不是皇城里的龙椅，而是摆脱痛苦。&rdo;

贺兰图抬起眼，那些藏在&nj;眸中的痛苦已然消失，又或是化作&nj;了其他什&nj;么情绪，锋利的视线对上世子，说：&ldo;你想要摆脱多年前的那场噩梦，于是你开始尝试报仇，但后来你发现&nj;，看着旁人陷入更大&nj;的痛苦，才能让你短暂地得到慰藉。这不就是你的乐趣吗？&rdo;

出乎意料的是宴知洲只是笑&nj;了笑&nj;，说：&ldo;复仇的过&nj;程中总会有不可避免的牺牲，这两者对我来说并不冲突。&rdo;他看着墙边的两人，那种&nj;自上而下的俯视里未曾带有任何的鄙夷，他似乎总是这样平和。那一瞬间，贺兰图才意识到那并不是掩饰，他是真的不在&nj;乎。

图坤抬头看着宴知洲，但目光又像是游离在&nj;了其他某处，他嘶哑说：&ldo;你会遭报应的。&rdo;

&ldo;报应吗……&rdo;

宴知洲微微转头，而身后不知何时有道人影从血泊中站起，在&nj;训练者抬刀之前猛地向他冲去。利刃在&nj;昏暗里闪过&nj;一道冷光，映在&nj;宴知洲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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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砰&rdo;地一声清响，掷出的匕首撞歪了那人手里的刀，而就在这刹那的失误里，身后的训练者自后一脚踹倒了那住客。宁步尘随即手起刀落，将人钉在了血泊里。

宴知洲抬眼，看向&nj;站在门口的两道身影，&ldo;你们来了。&rdo;

两人低头行礼，&ldo;世子殿下。&rdo;

贺兰图看着门口那张熟悉的面容，微微皱眉。

叶星看了图坤和&nj;贺兰图一眼，顺手扣上空落落的匕首套扣，神色如常。宁步尘将锦袋递给了世子，如实汇报：&ldo;世子，方才主&nj;楼突然涌进了太&nj;多人，属下们只好选择引燃火油，好在属下拿到了……但后来那些逃出火场的人缠住了属下几人，他们一时脱不&nj;开身，属下便趁着他们一时分不&nj;清秘宝到底在谁手里，用木盒伪造了个假的，吸引他们注意力，趁乱离开了那里。&rdo;

&ldo;你做得&nj;很好。&rdo;宴知洲接过锦袋，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伤口，&ldo;你中了狼毒？&rdo;

宁步尘微顿，说：&ldo;是客栈老板……他在武器上淬了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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