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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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第1页）

“哈哈哈哈，世上竟真有这种巧事！”

旧友重逢，白监兵心情非常好，大手一挥就给所有顾客免了单。

猫咖地方不大，男人又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他畅快的大笑。

他无比自然地坐在勾陈的对面，二郎腿一翘，朝服务员招手道，“快上两壶清茶，温酒也行。”

服务员小妹一脸为难，“可是老板，我们这是猫咖，不卖这种饮品的......只有红茶和咖啡，您是要哪一种？”

“是吗？那就算了。”白监兵兴致缺缺地撇撇嘴。

“别难为人家，请来两杯玫瑰红茶。”勾陈适时解围，笑望着眼前的男人，“我还没尝过国外的茶，作为东道主，你不介意请我一杯吧？”

“当然，你要什么我都给。”

“言重了，但这份心意我会纳入怀中。”

猫咖的经营模式是以猫为主体，餐饮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陪衬。

美味是惊喜，寡淡才是常态。因为不是遵循复杂工序严格冲泡出来的，甚至有可能只是拿茶包敷衍，故而茶水上的很快。

勾陈道了声谢，不太习惯有把手的西式茶杯，还是按照以前的姿势用两手托起来，细细嗅闻，随即轻抿一口。

温度不够讲究，使得茶香大为逊色。茶叶用量又太少，喝起来没滋没味，有如清汤寡水。

偷工减料的地方实在太多，但到底是旧友的店铺，也不好现场打脸。勾陈闭上眼品鉴着杯中的各种不足，心想独处时一定要向他提出改进的意见。

由于是第一次用这种茶具，勾陈捧着杯子饮茶的模样略显滑稽。

可若有精于茶艺之人在场，便会发现他先是轻嗅杯中茗香，继而用三指取杯，分三口轻啜.......一举一动都完美契合了茶礼的精髓，宛如茶艺的教科书。

那是往昔漫长岁月的累积，所沉淀下来的古韵与修养。

作为客人尽了礼数，品过这杯待客茶，勾陈便将全部注意力集中于男人本身。

“许久未见了，老朋友。你如今似乎过的不错。”

“五德中我管金德，和以土德为治的你不同，古人谓以‘殷得金德，银自山溢’。你我虽都主掌征战杀伐，但我也有禳灾祈丰和发财致富的神力，在俗世里安身还算简单。”

白监兵谈话间施了个小法术，凡人不会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双方可以毫无顾忌地开怀畅谈。

“不过你嘛，看起来就落魄了许多。”他向来直肠子，本意只是叙事而非讥讽，却常因言语刺耳而不招旁人喜欢。

幸而勾陈心胸宽广，能够理解并包容他这种没大没小的说话方式，看穿对方本质上的不善言辞，才成为白虎少数谈得来的朋友。

“是啊。”他感叹道，“不过几百年没见，我就快不认识这个尘世了。身无分文地下界，还好能得到故人相助。”

白监兵调侃道，“没想到一向超然的你，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啊。”

勾陈笑着摇头，“除了极少数个例，谁都不能生而知之，在陌生世界里迅速寻得自己的位置，我亦如是。人类的数量太多了，正所谓僧多粥少，过于苛刻的市场环境让我也有些吃不消。”

男人一脸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找不到工作，并且缺钱了对吧？”

“......”

没想到费尽心思的掩饰被一语道破，按照现代用词来讲，此人定是个聊天鬼才。

勾陈不由得轻笑一声，他可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击到。

不如说，反倒因为旧友熟悉的态度而感到宽心许多。

突然间收到天帝的敕令，没怎么准备就赶鸭子上架似的被丢下凡间，他其实也对自己的能力抱有疑问，带着丝迷茫和隐忧。

可现在，勾陈犹如吃下颗定心丸般找回了过去的自信。至少在交友这件事上，他认为自己是被格外眷顾着的。

不明白勾陈在笑什么，白监兵只好按照自己的步调走。

他别的没有，但攒了些闲钱，便掏掏衣兜，将银行卡摆在桌上，并用手指按压着往勾陈的方向推去。

“这卡里有五十万，不够的话我就再赚。”

明明两人此刻都是人类形态，勾陈却不知怎么的，仿佛望见了对方身后甩来甩去的老虎尾巴。

“谢谢。”怀着感激的心情，他干脆地收了下来。

若是别人，勾陈还会跟对方推拒一番。

但白虎是真的字面意思上的视金钱如粪土，他自己就五行属金，掌管天下矿脉金石，信徒常向他祈求旺财运，命里注定跟贫穷一词沾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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