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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哈特一边说着,魔杖一边在空中挥舞出漂亮的花样。安东尼试图拦住他。
马尔福撑着扫帚站起来想要逃开,但是韦斯莱双胞胎比斯莱特林那些队员先反应过来,他们立刻一左一右地架起马尔福,将他半拖半拽地举到洛哈特的面前。
洛哈特帅气地微笑着,紧接着,巨大的声响将安东尼的“洛哈特教授——”淹没了。
在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中,马尔福的脖子奇怪地膨胀起来,魁地奇球队的队袍领口紧紧箍在上面,他的脸憋得铁青。下一秒,他“哇”地吐了起来,一大群鼻涕虫争先恐后地从他口中涌了出来。即使是斯莱特林的球员,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海格不太在意地说:“对了,吐出来就好了。”
马尔福撑不住扫帚,又跪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吐得直不起腰。灰头发的小男孩恶心又惊喜地赞叹了一声,咔擦咔擦地拍了好多张照片。
“不,海格,现在不是鼻涕虫的问题了。”安东尼说,看着马尔福虚弱地咳了两声,似乎将鼻涕虫都吐了出来,但是马尔福的脖子依旧一层堆一层、软塌塌地坠在肩膀上。
他就像个谨慎的孩子堆的雪人,因为害怕脑袋滚落下来,在头和肩膀之间结结实实地堆了一车的积雪,以至于远远看上去叫人疑心那是不是稻草垛。
但是在袍子之下,他的身子依旧又瘦又小,尖尖的下巴在这样的脖子的映衬下,显得古怪又可笑。他此前一直低着头,安东尼现在才发现他的嘴角裂了,左边颧骨也又青又紫。
安东尼说:“请别拍照了。有人愿意去找庞弗雷夫人吗?洛哈特教授?”他尽可能严厉地瞪着洛哈特,希望自己能把麦格教授学得像一些。
“哎呀,德拉科,”洛哈特说,没有看安东尼,“你为什么要试图憋住它们呢?如果你没有试图把这些鼻涕虫都锁在肚子里和嘴里,它们本来不会撑大你的喉咙啊。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已经不再吐了。请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好了,现在你可以去找庞弗雷夫人,让她给你……嗯……调整一下脖子的大小。”
他步伐轻快地走了。
安东尼留在球场上,处理已经逐渐在草坪上爬开的鼻涕虫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马尔福似乎吐得有些虚脱,不过海格轻轻松松地将他抱了起来——马尔福羞辱得浑身发红,时不时还有几只爬得慢的鼻涕虫从他的袍子上颠下来,啪嗒一声坠在球场上——斯莱特林的队员跟在后面,瞪着路过的学生,不让他们跟上来。
“女士们,先生们,”安东尼问,清理掉又一只慢悠悠爬过去的鼻涕虫,“请问有人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很快,魁地奇球场上就回荡着格兰芬多们快活的笑声。赫敏压着唇角的微笑,试图提醒他们可能会因此受罚,但是罗恩大声说:“我才不在乎呢,那是他活该!他那样叫你!”
哈利说:“安东尼教授,马尔福骂了赫敏,大家都气坏了——”
“我想揍他来着。”弗雷德接话道,抹着自己的鼻血,“但是弗林特挡在马尔福前面了。”
“我揍了迈尔斯·布莱奇。”乔治得意洋洋地说,“正好把去年那脚还给他。”
纳威激动地握着双拳,翻来覆去地对左边的罗恩和右边的伍德说:“我打到了马尔福!正中肚子!三拳!还有一拳在脸上——我本来想打鼻子,但是好像打偏了!”他的额头上有一大块擦伤,但是他似乎毫不在意。
“他叫我‘泥巴种’,安东尼教授。”赫敏勇敢地说,“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是它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
“那非常恶毒。”安吉丽娜说,把手搭在赫敏的肩上,“不要听,不要信。”
罗恩对哈利和赫敏解释道:“那是专门侮辱麻瓜出身的人的词,意思是肮脏的血统。你们知道,那些所谓的纯血巫师翻来覆去念叨的那一套。哼,要我说,鼻涕虫说不定都比他干净……”
安东尼低头看着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方面,他不想鼓励他们以暴制暴,但是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很难惩罚他们,因为他知道“泥巴种”是什么意思。
最后,他只是说:“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会知道这件事情。”同时为自己不是格兰芬多或者斯莱特林的院长而松了口气。
……
不论是麦格教授还是斯内普都对这个消息没有多大反应。
事实上,安东尼那天和海格喝酒聊天,海格告诉他今天的事情在五年前也在上演,十年前、十五年前、二十年前也是如此。
“那群人把魔法界搅得乱七八糟。”海格喝得醉醺醺的,怒气冲冲地挥着手说,“纯血……无稽之谈……我早就说马尔福一家都是食死徒,其他人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就是没有人能抓到他们的把柄。福吉那个没头脑的家伙……”
“我有些担心亚瑟。”安东尼说,“你知道,他本来就因为《麻瓜保护法》的事情和马尔福闹得有些不愉快,现在他的儿子们把小马尔福先生送进了校医院。我恐怕卢修斯·马尔福听到这个消息不会特别开心。”
海格忧虑地说:“你说得对,亨利,卢修斯·马尔福准会气势汹汹地找到学校里。他会让罗恩他们退学的。”
“他没有这个权力。”
但是海格显得更加担忧了:“不,亨利,事实上他可以有。他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事会一员,董事会甚至可以任命校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一大瓶白兰地砸在桌子上,“再来一杯,亨利!”
安东尼晕晕乎乎地回到城堡——在路过洛哈特门口的时候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晚上从睡梦中惊醒,来到半开的窗户前,摸了摸窗台上睡在一起的猫和老鼠。
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紫色和白色的闪电在云层中滚动着。风将窗帘吹得不断翻卷,雨点劈里啪啦地打在窗台上,再顺着窗檐和猫的尾巴落到床上,将安东尼的被子浸得又冷又重。
他又想起海格的话,然后想起两位院长的反应。他恍惚觉得麦格教授当时说的是“揍得好”,斯内普说的是“格兰芬多因为殴打同学失去了十分”,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麦格教授那时似乎还和斯内普坐在休息室的同一张桌子旁边喝茶。他一时分不清这真的是他的记忆,还是他又做了个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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